6月6日  星期六    橫越西伯利亞火車上  [作者：葉大山]

早上在火車醒來，腦子裏仍是轟隆轟隆的响着。走廊上站滿了人，有的往取熱水冲咖啡、杯麵，有的輪候往洗手間，有的圍在一起聊天說笑，也有的拿着相機站在窗前呆着等候佳景出現。可是整個上午雨勢未停止過，只是時大時小而已，所以實在沒拍到什麼。

窗外的景色看似千篇一律，但其實是有變化的。由於是在大平原行走，已不如昨天偶然會經過長長的隧道，漆黑一片，車外車內完全黑暗，一兩分鐘後又重見光明。這種經驗大多數團友都未經歷過，頑皮者自然乘機怪叫一下。今天取代隧道的景觀是鐵橋。

鐵路基本上是沿着河谷岸邊前進，河流由小溪般狹窄一直擴闊，到下午時分，我們已沿着大河岸邊而行，河面可有近百米寬。偶然可見有人乘坐小舟垂釣和玩水。岸邊又會不時出現一二座廢置的房子和教堂。除河岸沙洲的短草叢外，最常見的植物是白色樹幹的白樺和高大筆直的冷杉，這就是稱為Taiga的寒温帶混合林地區。偶然又會看到小許農莊和開墾的田地，地土呈深灰近黑色，因此這區稱為黑土帶，泥土含豐富腐植質，理應為良好的農業區，只可惜天氣苦寒，無霜期太短，無法有效種植，加以人口太少，無從開發。

我們每當火車停站時都會下車伸伸腳，發現各站除站名不同之外，其餘大致相同，總有一座建得不錯甚至宏偉的車站，內有整潔的售票大堂和候車室，門外往往樹有雕像，可能是與當地有關的名人或名物如巨熊。正門的牆壁上安置着斗大的站名，連不懂俄文的我們也可以很容易分辨出來。站旁的小店子多漆上白色和藍色，貨物都在玻璃窗內，只留下一扇約1方呎的小門作遞貨及收錢之用，可能與冬天保暖有關。月台上有不少小販，販賣熏魚、麵包和煎餅，也有一圈圈的藤狀枝條，大家都不知是什麼。我見其上有些少綠芽，猜想是葡萄藤，買回去插在園中的。

月台上堆放着各種貨物，多數是食物和飲品。看來西伯利亞居民的日用品大多是靠外地供應的。細看貨物的包裝盒子，其中列出原產地的包括：菲律賓來的香蕉、中國山東來的萍果、阿根廷來的梨、法國來的凍雞、美國來的凍豬排。

鐵路交通極其繁忙，每幾分鐘可見到迎面來車，但都是載貨的，極少有客車。貨車由兩個或三個電氣化的火車頭牽引，列車極長，往往在四、五十卡以上，所載貨物以礦石、石油最多，也有密封的貨櫃、冷藏櫃和載着汽車和採礦機械的車卡。這大鐵路真是西伯利亞的大動脈和生命線。

麗娟花了200盧布買了2瓶液體，矮身圓罐的是白色的沙律醬，而高身裝在果汁樽內的淺黄色者則不知為何物，只是購時見旁人豎起姆指說：Good! 即購之。大家為此物各抒己見，均無法作結論。後來，副團長說是蜂王漿，眾人都說有可能。取來塗在克力架餅干上吃，竟十分美味，果真是蜂王漿也。以25港元買到一大瓶蜂王漿，認真超值也。

中午我們和Peter等6人到餐卡吃午餐。招呼我們的肥姐很惡，先是不准我四處拍照，選好菜式後45分鐘才來Peter的一份火腿煎蛋，又過10分鐘，來了三份焗磨菇，但我們沒有人叫焗磨菇，告知肥姐有錯，她呱呱嘈了幾分鐘。Peter捱義氣吃了一份，惠玉和綺雯正要吃時，肥姐衝來把二砵磨菇取走。吃完魚後，很久才來另一碟，肉面上有一層焗芝士，吃之不像雞肉，應是武哥的豬排。這頓午餐吃了個半小時，唯一沒有出錯的是收錢正確。

下午天氣漸好，太陽也出來露露面。我們的最佳節目是拍攝雨後彩虹，今天共見彩虹三次，每次都引起高潮。其中一道彩虹近得幾乎伸手可及，另一道則在山頂與白雲之間，如同從山頂噴射出來，十分有趣。

餐卡給我們的印象太壞了，所以我們决定不再光顧它。我們仍是吃罐頭魚加麵包，另有自製的蕃茄青瓜沙律，加入買來的沙律醬，亦甚美味。

高緯度地區的夏天，日照時間極長，但想不到在11時太陽才下地平線(因無山可下) 。其中一個原因可能與時差有關，因為我們的手錶仍是海參崴的時間，而實際上我們已西行數百里，穿過了另一時區才會有這種現象，明天下車後應先調整時間。

晚上，火車經過赤塔州的小鎮湼爾琴斯克，並沒有停站。這裏就是1689年中俄簽訂尼布楚條的的地點，當時清朝的皇帝是康熙。中國喪失150萬平方公里土地。自此以後，俄國對侵佔中國領土的野心更加厲害，以後簽訂的各條的有洽克圖條約、璦琿條約、北京條約、伊犂條約等，令中國共喪失超過一千萬平方公里土地。旅行至此地，能不慨歎乎！

作者：葉大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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